全球不少科学研究发现,新冠肺炎病毒不仅会给患者肺部造成损伤,还会伤及大脑。还有一些医学专家怀疑,病毒可能会对脑部神经造成永久性损伤。
患者多出现脑病
朱莉·赫尔姆斯是法国东北部斯特拉斯堡大学医院的一名医生。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她发现因为新冠肺炎住进ICU的病人不仅出现呼吸困难,许多人还拥有神经系统问题。
“他们极度不安,意识混乱或精神错乱。而且其中很多人很年轻,只有三、四十岁,甚至有一名患者只有18岁。” 赫尔姆斯说。
赫尔姆斯与同事们随后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研究文章,记录了这些新冠患者的神经学症状,所有症状都显示病毒会导致“脑病”,也就是对大脑神经组织造成损伤。这一研究也得到武汉等全球研究者的支持。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目前全球已有300多项研究发现,新冠患者普遍会出现神经系统异常,轻症包括头疼、味觉丧失和刺痛感,重症包括失语、中风和痉挛。
美国神经学家艾丽莎·弗里表示,目前还不清楚新冠患者的脑病是否会比伴随其他疾病的脑病更严重,但类似病例数正在上升。
医学专家还指出,神经异常很容易被大多数患者,甚至医生忽视。比如,一些患者的痉挛看上去只是头晕,没有发抖。尤其是如果患者没有出现咳嗽、发热等常见症状,就容易被误诊。但事实上,意识混乱是很大一部分新冠患者仅有的症状。
可能造成长期损伤
对于新冠病毒为何导致脑病,目前尚无定论。多数研究者认为,新冠病毒引发的神经系统症状是由大脑缺氧或人体炎症反应的副作用所导致的。但也有一些研究认为,越来越多的数据显示,新冠病毒本身也可以突破血脑屏障,入侵大脑。
意大利研究者在对一名新冠病亡患者进行尸体解剖时,在尸体的大脑血管内皮细胞中检测到病毒颗粒。
也有研究指出,非典型性肺炎病毒(SARS)感染者中也有很多人出现神经系统问题。日本研究者曾报告一例病例称,一位24岁的男性“非典”患者突然倒地,失去意识。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他出现痉挛。随后医院的核磁共振扫描显示,他患有病毒性脑膜炎,并在他的脑脊髓液中发现了SARS病毒。
据此,一些研究者开始怀疑,新冠病毒造成呼吸衰竭或死亡并不是通过肺部损伤,而是通过对脑干的损伤。脑干是控制人体正常呼吸和血液循环的活动中枢。一般大脑受血脑屏障保护,可以阻挡传染性疾病入侵。如果病毒可以突破屏障,那就意味着病毒不仅能进入中枢神经系统,还能在那里停留,有可能在若干年后复苏。
专家指出,一些流感病毒就曾造成长期破坏性影响。例如1918年大流感时的流感病毒就对患者脑内多巴胺神经元和中枢系统造成永久性损伤。据估计,在这场大流感中,全球有500万人得了“嗜睡症”和“脑炎”。
帝国理工学院神经精神药理学教授大卫·纳特表示,自己曾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接诊过许多患有严重抑郁症的患者,这些患者都曾在1957年大流感中被感染。
纳特认为,那些从ICU中康复的新冠患者需要进行长期系统性观察,以防病毒对他们的神经系统造成永久性损伤。
呈现多样化特质
随着研究的深入,科学家们指出,新冠病毒具有多样化的特质,病毒的呈现方式并非单一的。正如越来越多研究表明,新冠病毒不仅仅是一种呼吸系统疾病,还会对大脑、肾脏、肝脏、心脏等其他器官造成损伤。
“从过去几个月的经验来看,我们发现新冠病毒呈现出非常多样化的特质,”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麻醉学和危重病医学副教授罗伯特·史蒂文斯说,“我们已知新冠病毒可以损伤很多人体器官:死亡病例不仅限于肺部损伤,还有死于肾脏损伤、血栓、肝功能异常和神经问题等。”
此外,还有一些医生们无法解释的现象。例如,新冠患者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无症状患者。冰岛一项大规模检测报告指出,接受检测者中,有50%的病毒携带者没有表现出任何症状。
又如,一些医生指出,新冠患者对惯常使用的药物不敏感,一般需要使用5-10倍的剂量才能产生药效。
关于新冠病毒还有一个神奇的现象——“快乐缺氧症”。正常情况下,人体的血液氧饱和度为98%左右。当氧饱和度低于85%,就会出现意识丧失、昏迷,甚至死亡。但很大一部分新冠患者的氧饱和度低于70%甚至60%时,依旧意识清醒。这种“隐形缺氧”症状可能导致患者突然死亡。
病毒学专家们表示,要弄明白新冠病毒的生物力学,还需要几年时间。尽管目前学界对病毒和患者已经进行了半年的研究,也取得了一定突破,但还有很多疑问需要人类去解答。
新冠后遗症有多可怕?英国首相视力受损,查尔斯王子失去味觉嗅觉!
很久没和大家说新冠的数据了。
过去几周,全世界的新冠疫情可以说进入了又一轮爆发性增长。6月21日更是创下了单日新增数据的最高纪录,一天新增18万患者
全球感染人数目前已经达到了924万人,按照这个增长速度,还有一周的时间,就可以迈过一千万的门槛。
现在很多欧美网友都在担心新冠疫情爆发第二轮,然而现实是,第一轮不但还没结束,而且竟然还没一点要结束的意思!
我们还要和新冠病毒,共存很久。
(图源:vox)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患者被治愈,关于新冠病毒的“后遗症”的讨论,也终于被重视了起来。对于一部分患者来说,治愈并不意味着结束,而只是与病痛共生的开始。
从疫情爆发到现在,一共只过去了半年的时间。这就导致我们对康复患者所有可能出现的后遗症所知少之又少。对于后遗症的系统性研究,可能需要2-3年以后才能有确切的结果。
但从目前全世界各地的消息来看,形势并不乐观。
大家一直觉得新冠病毒是一个呼吸系统的疾病,但实际上,它对我们全身体的几乎所有器官都有影响。
(图:生病期间的英国首相鲍里斯)
今年5月25日,英国首相鲍里斯出席了一次新闻发布会。之前他患上新冠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好几个晚上都在ICU与疾病搏斗。幸运的是,鲍里斯不但战胜了病毒,还返回了首相的工作岗位。
“我好多年都不戴眼镜,现在突然要戴了,我觉得这是病毒的后遗症。我觉得新冠病毒会对视力产生损伤。”
根据BBC的报道,新冠病毒影响视力的确有理论上的可能,病毒有可能会引起眼部组织红肿,从而导致视力受到影响。类似的案例我国的报告也有出现。
首相鲍里斯在已经康复的情况下,视力依然没有恢复。这意味着病毒所造成的破坏在病毒消失以后依然会继续存在…
(图源:BBC)
除了视力有可能受到影响,嗅觉和味觉也是一大问题。
根据《北京青年报》今天的报道,北京地区近期200多例患者,其中有33人嗅觉改变,21人味觉改变。根据以前的报道,这些嗅觉味觉发生改变的患者,多半是这些感官变得迟钝、不敏感了。
而即便患者康复,这种改变依然还会存在。
(华尔街日报:新冠患者失去了味觉和嗅觉,并且还没有恢复)
6月16日,BBC发表了这样一篇文章:《查尔斯王子的嗅觉和味觉依然没有恢复》。查尔斯王子大家知道,是英国王室第一个染上新冠的成员,根据英国媒体报道,王子的症状还算轻微。
根据华尔街日报的报道,美国犹他州23岁的Matt Newey曾经被新冠感染,症状轻微。康复之后,虽然不再咳嗽了,但味觉和嗅觉依然没有回来。他和华尔街日报说,他四月的时候曾经去过世的祖母家收拾房子,发现自己闻不出祖母香水瓶里面的味道了。
“我很爱她,我想要记住她闻起来是什么样子。我感觉我的一部分记忆消失了,太难过了。”
“我有一次一天半都没吃东西,因为我的胃已经不会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吃,什么时候不该吃了。”吃对他来说已经变得非常痛苦,Newey说他吃早饭要花2个小时。
但最让他担心的,是害怕火灾发生的时候,自己闻不到着火的味道
另一个康复患者告诉华尔街日报,“那天我和妻子订了披萨。我妻子说:真的太好吃了,我只能回复:我不知道,尝起来和纸板箱没什么两样”
纽约大学医学院的教授曾经评论说:“这种症状可能是暂时性的,也可能是永久性的。对于新冠肺炎来说,这一切都还是未知的。”
其实只要在微博上搜索一下就会发现,新冠患者康复以后,很多都发现自己体力不如前。
“我父亲隔离结束干活的时候说会感觉累”
加拿大演员Wayne Jones:“我得过这个病,两次检测阳性。我距离第一次得病已经过去69天了,我现在还是会感到疲劳。我眼睛也很难受,无力感和头痛是常有的事情。”
有学者说,这样的情况有点类似于慢性疲劳综合症,身体出现持续性的疲劳症状无法恢复,连续发生超过6个月以上。
华盛顿邮报的文章提到了一个康复患者调查,发现在头50天里面80%的康复患者都有这种症状。而如果这种症状持续很长时间,就可以被认为是慢性疲劳综合症。
(图源:wp)
慢性疲劳综合症出现的原因目前还属于医学未知的领域,但研究人员已经发现脑部受损可能是原因之一。而新冠病毒的康复患者之中,就有一部分遭受到了脑部的后遗症。
根据华尔街日报的报道,越来越多的Covid-19患者出现了神经损伤症状,包括脑部炎症,癫痫发作和幻觉。
我国的一项研究也显示,在调查的214名住院患者之中,出现神经系统症状的占了36.4%,并且在重症患者之中更为常见。这些症状包括急性脑血管事件、意识障碍等。
报告得出结论:神经系统症状在新冠患者中占有显著比例
肾脏损害也有出现。
根据耶鲁大学肾脏学家Alan Kliger,在纽约和武汉的早期数据中,有14-30%的患者出现肾功能丧失,需要进行透析。
四月份《国际肾脏》杂志的一份研究表明,武汉因为新冠病毒去世的被调查的26人中,有9人患有急性肾损伤,其他7人肾脏中也被检测出了新冠病毒。
“病毒可以依附在肾脏细胞上攻击他们”,Kliger教授总结说。
除此之外,心血管疾病风险也是笼罩在康复患者头上的阴云。
很多医疗期刊已经证实新冠患者有可能会出现血栓。美国著名演员Nick Cordero在感染新冠病毒之后,腿部静脉出现严重血栓,最后不得不把右腿截肢…
(图源:people)
并且,这些血栓可以从患者的静脉传播到肺部,引起肺栓塞。一些因为新冠去世的患者就死于这种疾病。
目前我们尚不清楚病毒为何会造成血栓。
在心脏受到的损伤方面,华盛顿邮报证实,医护人员在从前没有心脏病史的患者中,也发现了心肌炎以及心律不规则等症状。
美国心脏协会的专家说,可能有40%的重症患者出现了心律不规则,还有大约20%的患者经历了其他的心脏损伤,可能是由病毒直接引起的。
当然还有与肺部损伤有关的后遗症。《放射学》杂志有一份研究,在小样本的调查里面大多数人都有肺部损伤、X光片有磨砂玻璃样阴影。
肺部是人类与新冠搏斗的主要战场,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考虑到以前非典患者的治愈情况,有大约三分之一的患者肺部容量受损。部分新冠患者可能也将遭受这样的命运:肺功能永远也恢复不到原先的水平。
说大白话的话,就是日常爬楼梯跑步等,可能都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根据英国国家健康体系NHS的说明,大约有30%的新冠患者在康复以后可能会有终生后遗症,其中包括了肺部损伤、易疲劳、乃至心理障碍等等。甚至还会出现脑部功能的损害,增加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的风险。
很多人有这样的误解,人只有两种状态:100%的生病或者100%的康复。
但现实是,这两个极端之间,其实是渐进的过程,每一个患者康复,都有可能落在黑白之间的灰色的地方。
而对于那些还没有遭遇过这样厄运的大多数人来说,积极配合防疫,把这种威胁在源头处斩断,是最好的“疗法”了吧。